北辰Justin

是个三次中很忙的工科狗,已经弃坑跑路啦
I need to be myself.

【麦夏】Renascence 重生 (13)(正文完)

Chapter 13

他想起了那一天。

那久远的旧日时光中,有那么几日无比耀眼,四周都飘荡着梦的碎片,那碎片不似玻璃那样尖利,不似金属那般生冷,而是犹如空中飘云,柔软而又温暖,散发着天空的香气。

因为少年的梦总是美好的,洋溢着活力与幸福,洋溢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。

——因为他们都不知晓,那被他们所向往的未来,不过是一场无尽的悲剧。

而且,他们在这悲剧中永难醒来。

夜晚的天空是蓝的,犹如海洋一样深邃。那星星,则好似海洋中央的一叶扁舟,兀自飘荡在星河彼岸。

“我们能够看见的星星上,会不会有其他生命?”小夏洛克伸手指着星星,一个接着一个,数来数去,可那星星却又好像多得数不完。

麦考夫就坐在他身边,竟也对着星星出了神:“或许吧,一切皆有可能,毕竟,对于宇宙来讲,我们实在是小得过分。”

“这是为什么呢?”

麦考夫摇摇头。

“那么,在我们居住的星球上,会不会还有另一个世界呢?”小夏洛克托腮看着天空,手中握着手电筒。

“可能性不大,不过……万一呢。”麦考夫搓着手,抬头仰望那星星点缀着的苍穹。

“那个世界会很冷吗?还是很暖?”

麦考夫又摇头。

“谁知道呢?”

“我觉得那里一定很无聊。”

“哦,为什么呢?”

“因为那里没有麦克啊。”

小夏洛克笑了,他举起了手中的电筒,指向天空,写下了一行单词。

麦考夫也笑了。

他伸手揉着弟弟的头发,眼中洋溢着今后二十余年都未曾再现的,真正的幸福。

——他分明看见,那手电筒的光在天空中留下了“brother”的痕迹。

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,有一种承诺已经刻入骨髓。

他知道,他们是兄弟。

永远都是。

 

而这也是为什么,他的珍宝,他的幼弟,会成为恶魔的击破点,会成为威尔逊手中的把柄。

“动手吧。”那位内阁大臣云淡风轻地说,好像这一切不过只是一个游戏。

他打了个哈欠,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。

的确,这只是场游戏。

作为游戏的最终赢家,他只要打扫一下战场,处理掉继续前行的一切障碍,哪怕那障碍是一个活生生——又或者早已经不再活着的人。

他要的只是结果,而不是冗杂又无趣的所谓过程。

过程?谁在乎?

因此,为了达成目的,他会不择手段。

这就是现在所发生的了。

年轻的助理会意点头,他的眼神像是上司一样锐利,却远不及上司的冷酷,毕竟,他只是个“一年级新生”,他的路才刚刚开始。要变得真正冷酷,对于他来讲,只是还需要六七年。

——如果他能活那么久的话。

恶魔为了达成目的,同样会不择手段,这也是为什么埃尔森会出现,会成为这一场交易中最重要的关键,就如同现在一般。

 

当感觉到脖颈处的冰凉触感时,夏洛克在心里暗叫不妙。

“先生,我不想威胁您,我想,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,会发生些什么,您完全可以自行想象一下——您如此聪明,应当不需要我过多赘述。”

那个一身黑衣的人如是说。

对面的人身高超过一米九,体重比夏洛克多出来五十磅有余,似乎还曾经是个拿过拳击赛金牌的橄榄球运动员,夏洛克清楚,就算学过柔术,自己也绝不是对方的对手——在如此悬殊的硬件差距下,一点点技术的优势绝无用处,更何其,面对一个职业运动员,夏洛克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技术能有优势。而且,可别忘了,现在,对面的人手中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尖刀。

“您大可放心,我不会杀了您的,因为这可不是我的任务。”

于是他只能束手就擒。

或许之后会有脱身的机会的——他这样想着,可事实证明,他有些乐观过头。

那个大块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。

——他一拳把他打晕了。

 

“您就是夏洛克.福尔摩斯先生?”

夏洛克睁开眼,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阴暗的角落。面前的人一脸不屑,坐在办公桌后面,戏谑地看着这一切。

那人的头发花白,眼中闪着骇人的寒意,就如同每个其他同行一样。

夏洛克没有回答。

“久仰您的大名了,不过运气不佳,一直没能亲眼见到您——我是指,活的。”威尔逊咧嘴笑了,“贾斯汀.威尔逊,向您致意——我想,令兄或许向您提起过我?”

“或许如此,但我对您可实在没什么印象。”夏洛克清楚,面前的,就是真正的敌人。他无端地觉得恨意在心头弥漫,虽然,事实上,他与这位外交部长实在是没见过面,“所以,您是谁?”

“贾斯汀.威尔逊——我刚刚说过。”

“请别偷换概念,我问的当然不是你的名字。”

“好吧。”威尔逊耸耸肩,摊开手,一副不在意的样子“——抓捕恶魔的人。”

“恶魔还需要抓捕自己?”夏洛克讽刺着,“贾斯汀先生,不得不说,这可真是喜闻乐见的事情。”

“您没必要激怒我,激怒我不会让你得到任何好处。嗯哼,不信?不相信的话,您尽可以问问兄长,问问他,手指被拗断的时候,疼不疼。”

夏洛克咬起了牙。

他不知道,麦考夫从来没和他说过。

那想着就能够知道会有多痛,可麦考夫从来不会提起这些事情,不管别人对他做了什么。

他只是唯独被威尔逊的话所吸引了全部注意力,进而搞错了重点——现在,事情的关键全然不在威尔逊做过什么,而在于他要做什么。

“令兄还活着,对吧?”威尔逊迅速切入了正题,“他给我带来了不少的麻烦……听说过恶魔的故事吗?”

夏洛克不做声,只是盯着威尔逊,盯着这个应当被千刀万剐的人。

“恶魔会在夜晚出现,会捕食,虐杀猎物……只在夜晚,这也是为什么,我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找到你——我还没见过真正的恶魔呢,现在是个好机会。”威尔逊笑着,仔细观察着夏洛克的表情变化。

夏洛克却只是抿着唇,他在思考,在思考面前这位外交部长的目的,以及,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。

哦,该死的,为什么成为恶魔的人是麦考夫而不是他。

如果,如果当初,在那场交易中成为恶魔的人是他,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许多。反正,在夏洛克心中,自己本就不是什么正派角色——他喜欢新奇,喜欢案子,不关心世界上一切多余的所谓“情感”,他坚信,若是没有这么闹人的事物存在,人类社会早就向前迈进一大步了,而不是像如今一般,进展缓慢,甚至趋于停滞不前。

没错,这再正确不过。

夏洛克觉得,自己比麦考夫要更加贴近一个恶魔的形象。

但事情总是这么不凑巧。

明明将一切用以交易的是夏洛克,最终变成恶魔的却是麦考夫。

他不懂,上帝的这局游戏中运行着什么样一种机制,游戏规则又是怎样?

 

“快结束了?”一个像是孩童一样的声音传来。

坐在酒吧吧台后的老人点点头。

“快了,已经二十多年了,也该是时候了。”

“埃尔森知道吗?”童声继续问着。

“他——”老人停顿了一下,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枚早已停止流通的五马克硬币,攥在手心里,“恶魔会不知道什么呢?”

硬币从他的手心中滑落到地面上,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。

在坚硬的地面上被弹起,又再一次落地。

一次又一次,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清脆。

就好像,那枚硬币永远也不会真正地落到地上。

 

然而达摩利斯之剑终究会落下的,或许,就在下一秒。

 

“我觉得,您无需如此无礼。”

听到这声音,夏洛克突然抬起头。

该死的,威尔逊找到他,必然有其他目的!他早该想到的!

麦考夫对着这位外交大臣行了个礼:“晚上好,贾斯汀先生,不过,我觉得,你我之间的事情,完全无需把鄙人的弟弟也牵扯进来。”

“引蛇出洞总是需要一些诱饵的。”威尔逊翘着脚,坐在椅子上,甚至哼了两句小曲,“我派人去找过您,不过,您似乎并不喜欢他们?”

“当然,难道您觉得有人会喜欢无礼又粗鲁的人?我只是给他们上了一课,告诉他们,什么才是应有的礼仪。”

“您管这叫做上课?那我这又算作什么?一次普通的会面?”

“不然呢?”麦考夫反问。

“如果你这么认为——我也便无必要去纠正,不是吗?”威尔逊不置可否——他心知肚明,现在只是毫无必要的寒暄时间,等到这无必要的寒暄结束,就应当开始切入正题,那也是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。

“所以,这一次,您又想要些什么作为报酬?”最终,却是麦考夫先切入了正题。

他知道,他知道会发生些什么,接下来的每一分,每一秒,每一句话,甚至是威尔逊的每一个动作,都在他的掌握之中。

只因为如今的他是个恶魔,并且即将成为一位真正的恶魔,坠入深渊的恶魔。

恶魔无所不知,埃尔森说过的。

既然如此,倒不如现在就跳过那些无聊又琐碎的寒暄,直接切入主题,毕竟,这是所有人都想要的。

“你知道的,你太麻烦了——不止是你,你们兄弟两个都是。”威尔逊看着旁边的夏洛克,咂咂嘴,“我记得,我说过,你们应当好自为之……”

他说着,拿起了自己的手枪,看着那黑漆漆的枪口,拉开了保险。

那是一把崭新的M17,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够辨认出。

“所以?”麦考夫微笑着,可夏洛克却分明看出那笑容之下藏着的冰冷。

毫无温度的冰冷。

威尔逊把枪对准夏洛克的太阳穴,又轻轻放下,“我只是在打个赌,打赌你是否还活着,现在看来,我的直觉完全正确。”

“所以?”麦考夫又重复了一遍,这一次,他的咬字甚至更加用力。

“你我本做了这样一场交易,而最后你却选择了爽约——塞尔维亚人还真是不靠谱,他们告诉我,你死透了,一点气都不剩那种。看来,还真不能轻易相信东欧。”

“事实上,塞尔维亚可算不上一个彻底的东欧国家,在很多时候,它都会被划分为南欧国家。”麦考夫抬眼看着威尔逊,一脸的不屑,“巴尔干半岛上已经能够算作是欧洲的东南部了,看来,外交部长先生,您的地理水平仍需继续提升。”

威尔逊又被呛,内心的怨念更深几分,而这怨念也着实直接写在了脸上:“上次您可没有这么嚣张。”

“这算不上嚣张,只是善意的提醒罢了。”

“我不需要您的提醒。”

麦考夫耸耸肩,他仔细盯着威尔逊的脸,看着威尔逊的表情。

事情都在向那唯一的结局发展。

埃尔森的书上就是这样写的,那本恼人的未来之时,那些杂乱又着实真切的预言,他们都昭示着即将发生什么。

“你没有武器。”威尔逊如是说着,将手中的M17转了半圈,对准了麦考夫。“这便是我的唯一目的。”

“我没有武器?这恐怕是您错了。”麦考夫说着,伸出了手,“万一呢?”

他计算着,计算着自己和威尔逊谁会更快一点,计算着埃尔森的预言是否会有偏差。

计算着他还剩下多少时间。

衣袖中,一张纸牌露出了一角。

“不必蒙骗我,事实是什么,显而易见。况且,这里面全都是我的人,你还认为你有机会能够逃脱?你已经够好运了,福尔摩斯先生,现在到了偿还的时间了。”

麦考夫没有回答他。

“或者……”威尔逊继续说着,将枪口转向夏洛克。

夏洛克却丝毫不惧怕,只是看着他。

然后,他的目光转向了兄长。

“别逼我。”麦考夫淡淡道,只是握着纸牌的手又用力了些。

“我就是在逼你,可是,你又有什么能耐呢?”

“你是在挑衅我,贾斯汀,我不觉得你的胜算是百分之百。”

“没错,我的胜算不是百分之百,是百分之千,百分之万。我已经杀死过你一次了,再将同样的事情重演一次,可是简单至极。”威尔逊说着,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开始轻轻扣动。

砰——

可夏洛克却清楚地意识到,自己的脑子并没有被打爆,甚至,那子弹都没有射出。

只是世界却在那一瞬变得骤暗。

夏洛克惊恐地睁着眼睛。

黑暗中,一双深灰的眸子却在闪着光。

灭了灯的房间里一片漆黑,夏洛克只能看见对面那双发亮的灰眸,和那眸子中他从未见过的冷酷残忍。

然后,似乎是谁的呻吟。

第二声。

灯再度亮起,可那双灰色的眸子却还在亮着。

威尔逊躺在地面上,一张纸牌将他握枪的右手完全穿透,而另一张纸牌则直直插入他的心脏。

他已经是一具死尸了。

插在他的胸口的,是一张大王。

夏洛克坐在那,手腕上的禁锢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,只是还仍然生疼。他站起来,被这一切所震撼。

面前的人,理应是他的长兄,可那灰色的眸子和威尔逊身上的伤口,却好似在告诉他,他错了,他是弗兰克.埃尔森。

“是时候了。”对面的人开口,声音却不似往常一般坚定,甚至有些颤抖。

“什么时候?”

麦考夫——现在夏洛克能够确定,他不是埃尔森——他如是说道:“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,现在轮到你了。”

“轮到我什么?”夏洛克站起来,扶住已经有点站不稳了的长兄,他突然觉得,面前的一切都过分地奇怪。

麦考夫却推开了他。

他捡起地上的枪,塞到夏洛克手中,夏洛克不解地看着他,下意识想要把兄长攥着枪的手推开。

可麦考夫只是更加用力,好似比往日更加不可忤逆。

那还带着兄长体温的枪终究到了他的手中。

“这就是结局了。”麦考夫叹息,“还记得《未来之时》上都写了些什么吗?‘曾经被一分为二的土地,高墙耸立在边境’,那指的并不是德国,甚至不是一片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土地,那是在指我们,你和我。”

夏洛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:“为什么?”

“双关罢了,或许,写下这本书的人的确想要表达关键在德国这层含义,但这终究不是本意——恶魔们可不喜欢地理,就像你一样。”

麦考夫开了个玩笑,可夏洛克却一丝笑的意思也没有。

他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。

“那本书里写的就是你我的宿命。”麦考夫深吸一口气,又变得严肃起来,“而最终的结局,便是你亲手——杀了我。”

“哦,别傻了,我杀了你?”夏洛克笑着,眼眶却热了起来,他知道,兄长绝非是在单纯地开着玩笑,那《未来之时》中所载也着实骇人地准确,或许,那便是他们的宿命。

“我不是在开玩笑。内阁大臣死在这里,很快就会有人来调查,而我——一个法律意义上的死人杀了他,这可不有趣,你我都会陷入麻烦之中。”

“就因为这个?就因为这点破事,你想让我杀了你?不可能。”夏洛克说着,把手中的枪狠狠砸在地面上。

可麦考夫却又把它捡了起来。

“夏洛克……”他的声音中满是疲惫,“你知道,为什么埃尔森会在我的身上出现吗?”

夏洛克没有回答,他只是抬头看着天,眼眶已经变得通红。

“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恶魔,而我,就是你的恶魔。”

骇人的沉默。

“我就是你的恶魔,夏洛克,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。如果不是如此,我会理所应当地死在塞尔维亚,永远不会再度醒来,而你的生活也会开始一个新的篇章,你理应拥有一个无拘无束,自由又骄傲的新生活,就好像你曾经所向往的那样。但终究,恶魔战胜了一切,战胜了你的理智。”

“别说了……”夏洛克阻止麦考夫,他觉得,自己应该好好冷静下。

“但我终究不属于这里。”

“别说了。”

“夏洛克,我不是在开玩笑,你应当战胜你内心的恶魔,战胜这个该死又讨厌的兄长,这样,你的生活才能够继续前进,才能不被我这个已经死去的人所羁绊。——退一万步讲,你想过吗,如果这一切都是场梦,什么该死的恶魔,该死的预言,全都只是你的梦的一部分,这一切其实都从未真实存在过,只是因为你想,你想要我活下来,想要弥补那些所谓‘过错’,所以,我才会在这里出现,你才会在这梦中久久飘荡,不再醒来。”

夏洛克的声音也开始颤抖:“哥,如果这是场梦,我宁愿活在梦中。”

麦考夫苦笑,再次把手枪放进夏洛克的手:“可梦终究会醒的,你不能永远地睡在梦里,逃避现实。现在,是时候了。”

“这不是你小时候一直想做的吗?这次你可以如愿了。”麦考夫笑着摸摸弟弟的头,就好像是若干年前那个阳光刚好的午后,“再见了,小老弟,这便是你我的宿命了。”

他的手在抖。

愈发强烈地颤抖。

警笛的声音在窗外传来,他的手指在那一刻猛地颤动。

砰——

这一次,是枪响。

有眼泪在他的脸颊上划过。

他知道,一切都结束了。

 

外面是一片骇人的黑。

夏洛克揉揉惺忪的睡眼,那漫天的繁星立即清晰起来。

他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,电视还开着,现在看来,好像在播放一场无聊的足球比赛。

“今天我们请来了苏格兰场的警员阿尔伯特.斯托克来到我们的球迷解说环节,他要解说的场次是今晚利物浦对阵埃弗顿的默西塞德德比战。好了,阿尔伯特,来给大家打个招呼——顺便,作为埃弗顿的球迷,你对于今年的默西塞德德比有什么看法?”

夏洛克只觉得这名字莫名耳熟。

镜头切给了斯托克,他穿着一件埃弗顿的蓝色球衣,一脸兴奋:“我觉得,我们有很大的取胜可能,毕竟西尔于兹松和皮克福德这一前一后两员虎将都状态火热……”

夏洛克突然间坐了起来。

这位警员,不就是……

被埃尔森一纸牌刺死的倒霉警员?

“我睡了多久?”他看向在厨房里忙活着的老福尔摩斯夫人,语气中满是惊讶。

“大半天吧,你看,天都黑了。”老福尔摩斯夫人说着,把小儿子从沙发上拉起来,“等着你吃平安夜晚饭呢,你爸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。”

夏洛克坐在老福尔摩斯先生的身边,却仍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。

“麦克呢?”老福尔摩斯夫人端上来苹果派时,夏洛克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,“麦克最喜欢mummy的苹果派了。”

老福尔摩斯先生叹口气,夏洛克观察到,父母的眼眶都红了。

“你哥他……已经走了三个月了。”老福尔摩斯先生有些艰难地开口,抽出那把本属于麦考夫的椅子,放在夏洛克身边。

气氛是恐怖的冷。

接下来的用餐时间,三人一句交谈也没有。

只是沉默,从未有过的沉默。

“我出去一趟。”刚刚放下餐盘,夏洛克就站起了身,他披着大衣,拿起了自己的小提琴盒。

“去哪?”

“死胖子说他不喜欢圣诞节,但不管怎么说,节日总是还要过的不是?”夏洛克假笑着,可父母都能看出他眼中的悲伤,“我去找他,和他聊聊。”

他说着,走出了门。

 

“前任内阁外交大臣贾斯汀.威尔逊因涉嫌滥用职权以及多项谋杀已被警方逮捕,案情还在进一步调查。据悉,新任外交大臣即将在下周进行选举,而如果上述罪名成立,威尔逊将会面临至少二十年的牢狱之灾。”

这果真是场梦。

听着收音机中威尔逊被逮捕的消息,夏洛克这样想着。

可这梦境却又过分地真实。

“晚上好,哥。”站在麦考夫的墓碑前,夏洛克拿出了自己挚爱的小提琴,“很抱歉我错过了你的葬礼,这算是个小小的补偿。”

悠扬的琴声在之后传来,久久地回响着。

“顺便,圣诞快乐。”

或许,就是在此刻。

他获得了第二次新生。

 

约翰.华生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自己的挚友——那位曾经在英伦三岛名噪一时的唯一的咨询侦探,而发生了什么,其实并不必多说。

最勇敢的咨询侦探离开了,他逃离了这片令人伤心的土地,去到了另一个城市,或者,另一个国度。

约翰却深知他们会再次相见,只是没想到,会是在德国,会是在慕尼黑。

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,军医绝对不会错认。

“夏洛克?”

那人疑惑地看着他。

约翰真想给他一拳,告诉他,一切都结束了,他应该回去,应该接受这一切了。

可对面的人只是笑笑,用一句略带有东德口音的德语回答:“对不起,我想,您是认错了。”

“我的名字,叫韦德伯特.施罗德。”【1】

 

 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全文完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【1】韦德伯特,为德语Wiedergeburt(重生)的英语音译


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大西洋堡垒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还会有一个HE番外,相信我,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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